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習慣性地在實驗記錄本上寫下日期,作為一日的開始。

這才驚覺是父親節了。父親和母親,現下應該是在花蓮的山光水色裏,享受一個難得的假期罷。

每次父親節都在煩惱著該送什麼禮物:父親好像總是不缺什麼,領帶皮夾那種普通的父親節禮物,不是父親早有了一大堆,就是早送過了好幾次。不像母親節,媽媽的化粧品道飾是從來不會嫌多的。即使是送張卡片,都會叫我倉慌地不知道該如何下筆。思來覆去,所有的字眼一落下了筆,就顯得造作噁心了:我們平常是從來不對父親那樣說話的呀。

小學的時候作文課常要寫我的父親我的母親之類的題目,我從來沒能寫得好過。看看別人的作文簿罷,似乎父親母親全都長成了一個樣兒。一直要到上了高中大學,才能漸漸從生活裏,體會到屬於父親的獨特的一切。之所以花費這麼長的時間,恐怕還是因為和父親不如像母親一樣親膩吧,至少,在我的家庭裏是這樣的。

「 父親的鬢幾乎全白了。他並不是不在乎,只是大多數的時候,他把他的心交給了我們這個家,就像小飛俠保護夢幻王國一樣。我忽地想起,有好一陣子沒有回去家鄉--我們的夢幻王國了!想告訴父親:找個假期,我們一塊兒回奶奶家吧!我想:他一定會很高興的,因為在那兒,他是永遠的小飛俠!」

十幾歲的我,這樣寫著。



現在想起父親,竟是去年回家時,他來機場接我的樣子。坐在他的車裏,車窗外黃白參差的路燈依序閃過眼睛,車裏氣氛是寧靜的。父親突然談起了他在桃園看上的房子,湖邊的,推開窗就面對一整片碧綠。我知道那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,也知道這終究只會是一個夢想,因為母親是不會願意搬去那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的。可是我卻覺得很感動,因為看見了一個忙碌了大半輩子,而終於可以為自己保留一個渴望和夢想什麼的父親。

還記不記得小時候,你騎腳踏車載我和弟弟去鋼琴老師家的事情。弟弟坐前面,我坐後面。

記得呀,那時候家附近的巷子裏有一個小斜坡,我和弟弟每次都要求要一再地從那上面向下滑呢。然後你就帶我們逛好幾次。回家都遲了。然後騙媽媽說是老師下課晚了。還記得嗎?

還有呀,那隻九官鳥,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話的九官鳥。是報恩而來的罷。你也想念牠嗎?

很想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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