聆聆詠詠，長大的聲音

這件事情讓我最近很煩惱。

幾個月前有貼過「二歲兒換學校」的考慮。那陣子除了文章中提到的Montesorri學校之外，不久後我們從聆聆出生就開始排隊的UCLA學校也打電話通知我們，經過廿二個月的漫長等待，終於輪到聆聆了。雖然不是我們最滿意的校區，但我們去參觀過後，除了非常貴之外還算滿意，可是請教過許多人的意見，包括聆聆外婆，都認為聆聆這年紀的孩子還是穩定的環境最重要，再加上考慮到聆聆對新環境的適應力，所以我們倍感可惜地回絕了這千辛萬苦才排到的day care，並且打算讓聆聆繼續待在目前的保母家，直到明年我們的動向比較明確的時候再說。

那一陣子，聆聆也很愛去day care，有時候還吵著要帶書帶紙去跟別的孩子一起玩，我們去接她的時候，她也很快樂地衝出來，給我看她的亂塗鴉。這一陣子，情況卻有了改變。

其實有時候，大概是因為我們假日玩得太瘋了，聆聆在星期一的時候，會發出「媽媽不要上班，聆聆不要去day care」 的抱怨，不過，通常在我好言勸說或是好物相誘的堅持下，她很快就乖乖跟我上車了。最近，不只是星期一，星期二三四五，每天早上都要抱怨一次不想去day care，以前很容易用貼紙餅乾之類小物收買的情況也不再發生，她就是很堅持：不要去保母家！雖然這情形只發生在家裏，一旦想辦法讓她上了車，在保母家門前她就很乖地自己走進去，還跟媽媽揮手說再見，接她的時候她也很快樂地跟其他小朋友及保母說再見，但是每天早上在家裏的這個抗拒過程，卻有愈演愈烈之勢。
一開始我以為是因為那陣子保母家有整修工作，所以孩子們都沒辦法在室外騎車、遊戲的關係。聆聆這年紀的孩子，每天還是需要一定的戶外活動時間，整天把孩子關在室內，她一定不滿意。但是整修完畢了，孩子們也開始每天有戶外作息了，聆聆的抗議聲依舊。這和孩子一開始離家的分離焦慮不同，聆聆去保母家，已經去了一年半，為什麼忽然說她不要去了？我想，應該事出有因。

問了半天，問不太出所以然來。問保母，也說她吃得好、睡得好、也很active 的在玩，看不出來有什麼原因，認為是我這個媽媽小題大作。事實上從她的角度看來，的確如此：聆聆在她家門口都很自動說再見，也沒有因為想要找媽媽而哭鬧的現象。我對於聆聆的保母，凡事都還算滿意，最大的不滿意就在於，對於她認為「負面」的事情，常常有對家長粉飾太平的態度。例如說「聆聆怕蒼蠅其實是向別的孩子學來的」這件事，她就不希望讓我們知道。這些事情，只能靠自己仔細觀察孩子的狀況，有機會多和其他家長、保母助手多談談來發現。

爸爸怕聆聆是因為去day care 太無聊，學的東西不夠有趣，所以不想去。於是又重提讓她去學校的主意。一開始我也在考慮，不過看她哭著說不要去保母家的樣子，又覺得似乎不太像是這個狀況，

我目前的猜測是：

１．發現媽媽有時候不用上班，她就不用去保母家。媽媽比較好，可以整天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，要玩什麼都可以陪她玩。最近她喜歡玩的積木、拼圖，在保母家都沒有人陪她玩，所以哭哭看可不可以讓媽媽不用去上班？

如果是這個狀況，換學校只會更慘。估計一陣子之後，她終於領略到：媽媽還是要去上班的，就不會再出現了。

２．day care 太無聊，提供的剌激太少，沒有她喜歡的唱歌跳舞讀書騎車時間？畢竟這還是一個家庭式的day care，就像保母或長輩在家裡幫我們帶孩子一樣，所以並沒有一定的活動時間，只要孩子們能夠相安無事，就放任她們自己玩。我覺得這對孩子來說，不失為一種好的訓練，因為孩子應該能夠自己從同伴、環境中「找樂子」，但也許這個環境對聆聆來說，太無聊了？或者因為她很乖，所以保母就不由自主地忽略她，她覺得不被注意了、沒有得到足夠的關愛？

如果是這個狀況，換到活動多一點、場地大一點的學校環境，也許會有幫助，不過就要重新渡過適應期，誰也沒辦法預料，聆聆的適應期會有多長？

３．在day care 受到其他的壓力，所以不想去。重點是：是什麼壓力？有很多壓力並不是換學校可以解決的，反而可能會更慘。

　　　　－－被保母處罰？沒有聽保母說。而且聆聆是相對會察言觀色的孩子，又怕大人生氣，我不覺得她會常常做出需要被處罰的事情。保母也從來沒有提起過她有什麼負面的行為。而且保母的處罰，頂多就是time out幾分鐘，我想應該不至於對孩子造成陰影。

　　　　－－被其他小孩欺負。這點有可能，最近她身上偶爾會出現一些傷痕，我們也大概知道是哪個孩子。聆聆遇到這種事情，通常的反應都是站在原地大叫，我們也不希望她學著「打回去」，目前我們能教聆聆的，也就是保護自己，大聲說No而已　（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？）她也不太會搶玩具，看到想要的玩具在其他孩子手上，就會站在旁邊一直呆著，不知道怎麼辦的樣子。

　　　　這種事情，不管在哪個環境都會碰到，尤其是有些還不太會控制情緒的二歲兒，換了學校也一樣會遇到。目前我能做的，也就是提醒保母，請她們多留意，聆聆自己要慢慢學會處理這樣的情況，而不是單純逃避而已。

　　　　－－語言表達不順暢？聆聆最近語言能力進步不少，在家裏大部分時候都能用語言表達她的需要和想法，不過我們都是講中文。有時候我故意用英文測試她，發現她也都聽得懂，能夠回答yes or no，但是除了yes and no　之外，她能夠用英文字彙表達多少意見，保母們又聽不聽得懂她中文混雜的語言，我就不太確定了。所以，我懷疑也許她覺得講話常常沒人懂，而感覺被忽略？

　　　　我想這個過程，是所有雙語孩子都會遇到的過渡期，只能等她自己的雙語都發展更成熟，才能有所改善了。

　　　　－－被其他孩子冷落？　我不知道這年紀的孩子，是否會有這個問題，因為書上好像都說，二歲兒還不太會「一起玩」，常常都在在一起「各自玩」，所以應該不會有被其他孩子冷落的問題？而且，聆聆看起來也跟其他day care 的孩子　（除了那兩個比較aggressive的小孩之外）相處得滿好的，送她去時孩子都會主動來跟她說hi，拉她的手一起去玩，所以目前我是看不出來有這個傾向。



還有什麼其他可能的原因，讓孩子忽然不想去day care 呢？



雖然保母一直說我太緊張了，聆聆在day care 都過得很快樂，但是一個身為母親，我覺得這一點敏感的自覺是重要的，研究出孩子為什麼忽然不喜歡去保母家也是很重要的。我試著與聆聆聊聊day care 的作息與生活，但是以她目前有限的表達能力，實在很難問出端倪。目前，除了繼續練習與她對話，常常與保母亂聊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蛛絲螞跡，並且「利誘」她：「因為媽媽要去上班，所以聆聆要乖乖去day care，媽媽下班後再帶聆聆去playground 盪秋千、溜滑梯好嗎。」暫時有點效果，她雖然還是抱怨不要去保母家，不過至少抱怨的程度收斂些了。

我真的不想每天早上跟一個不想去保母家的小孩打仗啊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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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歲換Montesorri 學校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