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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/14/2000

天氣熱得不像話。晚上回家看新聞,才知道竟然高達一百零五度華氏,合攝氏四十度。又創記錄。

上午便被太陽辣得暈頭轉象,想到實驗室樓下的飲料販賣機找一瓶解渴又解暑氣的,爬了三樓下去才發現早已賣清一空,只好又爬三樓回實驗室。實驗室裏,冷氣沒力地運轉著,至少沒了室外狠毒的太陽,倒是養青蛙的房間裏還保持著攝氏十六度,做做實驗就藉口探看青蛙進去涼快一下。後來想想這樣忽冷忽熱的也不是辦法,只好強迫自己專心做實驗。中午頂著大太陽去覓食,才走三分鐘便是汗流浹背,想起來灣區之後還沒有過這樣的經驗,不覺喟然。

自己是被這兒的好天氣慣壞了胃口罷。

還記得剛來的時候,也是夏天,卻總是覺得冷颼颼的。總要以馬克吐溫的話自我解嘲:「我這輩子所經歷過最冷的冬天,就是舊金山的夏天。」曾經何時,來自亞熱帶的我也開始抱怨起這「冬暖夏涼」的地中海型地候了 ?

(四十度的夏天可一點也不涼)

台灣的夏天總是這樣熱的呢,我向實驗室的伙伴們說。
天啊,他們作狀昏倒貌。

只是呵,炎熱的午後,常常會有突來的雷陣雨,用盡力氣地刷洗著大地的塵、城市的燥、和空氣裏不知名的飄浮粒子。還有,蟬聲總是綿綿,坐在教室裏面的我,望著窗外的榕樹,那嘶嘶聲便驅走了糾纏的昏燥。從四面八方吹來的野風,來自海面的消息,在近近的山頭堆積成雲。於是,略略帶著溼意的空氣,在我們的皮膚上施一層水氣,也成一層雲。

有人說不喜歡台灣那樣黏黏膩膩的天氣,我卻覺得這兒的乾燥,一旦炎熱起來,才真教人有置身荒漠的懼怖,覺得自己就像要蒸發似的恐懼。對自己猛灌水,卻總還是有脫水的難受感。

待在我小小的屋裏,沒有空調也沒有風扇,我只能將兩扇窗子大大敞開。夜,悄悄將帶著一點點涼意的空氣吹喚進來,於是,我才有力氣坐在桌前,在重讀三毛的溫柔沙漠夜之同時,寫這一篇日記,記今日之酷熱。

不過,也要拜酷熱之賜,對面鄰居的窗子,平時開與不開的,此時都大大敞著。不知道裏面住著什麼樣的人,放什麼樣的音樂,煮什麼樣的宵夜,還有讀什麼樣的書。啊,我覺得十分有趣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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