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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/21/2000

敞開窗子,躺在臨窗的床上,讓清涼的風吹過我的臉頰,我的手臂,我每一吋的皮膚。天空很藍,卻不是那種深湛的顏色,只是淺淺的,像是灑了牛奶似的。

已經是夏天的天氣了,忽然地熱了起來,事先沒有預警地熱了起來。我仰視窗外的藍天,屬於夏天的慵懶隨風陣陣襲來,無事的星期六下午。

星期五和實驗室的伙伴們去吃飯,聊起珍珠奶茶的事情。他們竟然異口同聲地說:奶茶很好喝,珍珠則叫人不敢領教,於是,他們總是把珍珠留在杯底。下回還是不要加珍珠好了。真叫人哭笑不得。不過,想起自己對於某些起司的觀感,也就可以釋懷了。

應該都是習慣罷。習慣的食物,習慣的土地,習慣打招呼的方法,習慣人與人之間的距離。

五二○總統就職大典。原本想要聽阿妹唱國歌的,不知是錯過了還是新聞根本沒有播,總之沒有聽到。想想也真的是好久好久沒有唱國歌聽到國歌了,久到有點忘記那些升旗的日子,久到忘記自己曾經和升旗台的淵源,還有國旗歌的節奏。

「音樂奏到第十個小節的時候,國旗應該升到一半的地方……。」

連當初教我升旗的女孩,我都忘得乾乾淨淨,連模樣、名字都想不起來了。和升旗的歲月一起留在升旗台上了。(你看,我不喜歡叫它司令台。升旗的台子,不須要太多軍事意義。)

腦海中忽然出現了高高壯壯的校長,還有紮著辮子穿著吊帶裙,小小的我。仰望著藍藍天空上緩緩上升的國旗。我是真的專心看著的,那樣的顏色,那樣的國旗歌,心底有不知所以的莊嚴。

真的是不知所以。今天才知道有許多人和我小時候一樣,唱國歌的時候都不知所云,一直要到了剪了辮子上了國中唸了國文課本,才知道唱了這麼久的「夙夜匪懈,主義是從」到底是什麼意思。

就和幼時唸唐詩三百首一樣。有口無心。但這就是孩子成長的過程,我們每一個人都走過的。


可是,當我們漸漸開始「知所云」的時候,那種莊嚴的感覺又隨著成長一點一滴失去了。於是還是懷念起那種用感覺唱國歌的天真。

你說美國人的國歌太難唱了,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不會唱。我想那還是因為美國的孩子自由慣了,哪兒有像我們以前一樣升旗集合諸多儀式。以前可真是恨透了這些玩意兒,現在想想卻變成了小學和中學生活不可抹去的記憶,同時也變成建立「班」這個團體最好的催化劑。國中的時候,每天早上忙著跑訓導處當司儀,很少和班上同學一塊兒升旗,這也許是我沒能和國中同學建立歷久情誼的最大原因罷。

有得,就有失。很難沒有遺憾。

星期日中午去了一個聚會,聚會裏我依舊沉默,覺得身旁的人又親近又遙遠,依著某一種微弱關聯而開始的聚會,會散人散,沒有值得留戀的感覺。是不是自己對人世的一切都太過冷漠 ? 和 C 說過很羨慕她對生活的熱情,她卻說欣羨我的灑脫。其實我哪裏是灑脫呢 ?只是人生有所在乎有所不而已罷了。

我走出店門口,空氣很好,天空很好,新生的葉子薄薄地透著天光。延著新植的青楓,慢慢往回家的路上走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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