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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9.8.30

收到一封很有趣的信,寄信的人叫做雅惠。

雅惠,雅惠,多麼平凡的一個名字,應該是屬於一個女孩。一個羞赧的女孩。

她在信裏頭說,她已經不再是當年我認識的那個羞澀女孩了。

麻煩的是,我不但無法想像她今日的模樣,就連過去的那個小女孩,我也全無印象。唯一喚起我的只是,我初識她,在那個風光淳樸的小鎮,那個有秧田有河堤的崙背。崙背的模樣仍然依稀在目,這個叫做雅惠的崙背女兒,我卻完全沒有線索可以追尋。

也許我曾經寫過幾封信給她,不外是些鼓勵她讀書向上的話語。

也許我也仍收藏著她的幾封短信,在信裏,她絮絮地說著只屬於青春女孩的瑣瑣碎碎。

可是我仍然想不起來關於這個叫做雅惠的女孩的任何一點兒故事。

可笑的是,雅惠在這封來信裏也這麼說著:我也記不太清楚妳的模樣了……。即使如此,她仍然寄出了這封信,寄給一個曾經在她生命裏短暫停佇然後擦身而過的女子。

如果真的在大街上迎面錯身而過,我會認得出雅惠嗎? 雅惠又會發現我,發現我就是當年那個和她一起分享的大姐姐嗎 ?

雅惠啊,我是要回妳這一封信的,雖然,我連妳的姓都不知道。

因為我一直沒有勇氣,寫封信給那些曾經在我生命裏一閃而過的靈魂。他們雖然只停佇了一下下,卻總是留下了某一種的氣息,呼應了我生命裏某一段的情節,讓我在某一種特殊的心情和環境之下,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來。

就像妳想起我。

Nice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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