聆聆詠詠，長大的聲音

這件事情讓我最近很煩惱。

幾個月前有貼過「二歲兒換學校」的考慮。那陣子除了文章中提到的Montesorri學校之外，不久後我們從聆聆出生就開始排隊的UCLA學校也打電話通知我們，經過廿二個月的漫長等待，終於輪到聆聆了。雖然不是我們最滿意的校區，但我們去參觀過後，除了非常貴之外還算滿意，可是請教過許多人的意見，包括聆聆外婆，都認為聆聆這年紀的孩子還是穩定的環境最重要，再加上考慮到聆聆對新環境的適應力，所以我們倍感可惜地回絕了這千辛萬苦才排到的day care，並且打算讓聆聆繼續待在目前的保母家，直到明年我們的動向比較明確的時候再說。

這周爸爸出門工作三天三夜。問聆聆：爸爸去哪裏。她會用非常美式的英語說：Hawaii，講得比媽媽還標準，讓我懷疑她不是第一天學會這個單字。

爸爸出門前，我一點都不緊張。聆聆出生後他已經出差過好幾次，華盛頓、德州、兩次日本，還有一次我和聆聆兩人同時腸胃炎，都順利平安渡過了，這一次不過短短三天，又不含周末，更何況，我自忖每天聆聆去day care前、和接她回家後，大部分的時間也是我在照顧她，所以我覺得自己一人獨立應付一定沒問題，而且還打算趁爸爸不在家的時候，也放自己一天假，好好去逛街購物，打點一下想要買的東西。

倒是我自己要出門數天的話，擔的心恐怕更多吧。我一直這麼想。

最近在煩惱這件事，post出來請大家指點迷津。

這陣子我們開始參觀一些pre-school的學校。其實早就該做這件事，因為這裏好的preschool的waiting list 都長達一年以上，實在是很不可思議，我們之所以一直沒有動作，主要是因為實在不確定還會在LA待多久。目前看起來，我們大概還會再待一年，也就是待到聆聆三歲左右，對聆聆的上學生活來說，那時候搬家，實在不是一個很好的時間點。但是，也還是有細微的可能，我們會繼續在LA待下去，如果這樣的話，不就該趕緊幫她找pre-school 了嗎? 於是，我們開始四處參觀學校。

其實我們已經在兩個學校的waiting  list 上面好一陣子了。聆出生不久就幫她開始排UCLA的day care，這也是我們心目中最好的學校，可是waiting list 落落長( 據說五百左右，每年實際錄取的孩子人數在幾十人之數，重點是，近年來常常成為學校recruit 新教授的優先福利，所以waiting list 總是持續這麼長，動也不動。)。這個我們理想的學校，聆聆三歲以前能不能排到，實在很難說，我也不敢抱任何希望。

．睡覺問題大

基本上，聆聆的睡覺問題跟喝奶問題，是同一個問題之兩面。她本來就是敏感、不很好睡的小孩，看到別人家小孩睡著後攤掉，還可以從汽座上搬下來放到床上再繼續睡的樣子，我都很羨慕，聆聆一向都是，動一動她就醒了，如果很想睡，就哭，不然大部分時候都是安靜一會兒就醒來了！一直到最近聆聆快要兩歲了，才偶爾能夠一睡十小時，才偶爾能夠從汽座上搬到床上睡，才偶爾能夠抱在大人身上不哭乖乖睡著……

我們家的小床一直放在大床旁邊，我也一直很想讓聆聆養成在小床睡的習慣，所以一歲前都儘量餵完奶再輕輕把她放在小床上。可是那時候因為她幾次感冒生病，養成了她在大床喝奶睡的習慣，後來就一直改不過來。現在年紀大了些，很有自己的意見，要不要喝奶、要在哪裏睡覺、要何時睡覺都由她決定，就連爸爸睡哪裏媽媽睡哪個枕頭，都要由她管，這種情形下，夜奶怎麼戒，我還在傷腦筋哩。

圖說：出生第五天的聆聆!

一直覺得，能夠在鄉間綠野中長大的孩子，是最幸福的。可是，不管在世界上哪一個國家，城市孩子所能夠擁有的資源，大概都比較多。最近幾個月，我每個星期的工作日都多了一項工作：安排聆聆的週末活動！一方面，因為我們兩個爸媽都很懶又很拿不定主意，如果不事先安排的話，一定會無所事事地度過難得的週末，而且到了晚上，就很可能被無聊了一天的聆聆煩到很後悔；二來，總覺得身在LA這樣的大城市，不好好利用各種「免費」資源的話，就實在是太浪費了－－對啦，我是小氣媽媽，都要找免費的活動才去玩！

剛好好幾個也住在美國的格友問我，哪裏可以找到這些免費資源，我想推薦大家一個我最近才開始用的網站服務：GoCityKids。在網站註冊之後，設定好自己所在的城市和孩子的年紀，就可以找到每天適合孩子去參加的各種活動，也可以設定每週寄送電子郵件到信箱，每週四或週五的時候，我就會檢查一下，週末有什麼合適我們全家去的活動。以LA這樣的城市來說，星期六一天就有上百個活動吧（星期中間也都有幾十個），有時候看起來還不太容易，不過，網站有活動分類，再袪除掉索價太貴的、所在地太遠的、時間不合適的，總可以選到一個合適去逛逛看看的，對我來說是還滿不錯的服務。

夏天快到了，孩子們，用力地、盡情地玩吧！

回想起聆聆還是嬰兒的時候，每天送她去day care時心裏都有一點愧疚，覺得她在那裏得不到最多的溫暖和關注，常常得要一個人躺在 bouncer或是搖籃裏。再加上生性很敏感的她，常常都是哭著進保母家門，雖然有時候真的就只是在門口哭兩聲表示抗議，不過總是會讓我心顫一下。那時候與保母談的話題，不外是她的吃喝拉撒睡，最擔心的就是她每天喝不喝奶、睡不睡覺的問題……。

現在的聆聆，自己提著尿布包包走進保母家，有時候站在門口跟媽媽揮手說bye，有時候見到院子裏玩的其他孩子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，回家的時候倒是聽到保母叫她名字，就拎著包包飛奔而來，心裏覺得她真的是已經長成一個大寶寶了。我常常想，在團體生活中的她，是什麼樣子呢? 會不會跟在家中的表現截然不同呢?

這個冬天，聆聆生病的次數和症狀都比上個冬天、她剛開始去day care 的時候好很多。不過，這幾個月來在各家部落格（毛毛、小捲毛、荳荳、雙J等等）看到在美國的小孩們都不約而同地得了腸胃型感冒(Stomach flu），我其實一直有在警戒，也都注意媽媽們的處理方式。果然，上一週，這個病毒就來到我家了。

聆聆一歲以後，我的關注焦點，慢慢從生理發展轉移到心理情緒發展上。


最近幾件事情，讓我體會到身為一個學步兒，其實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。當然，和嬰兒時期比起來，現在的聆聆聽懂得許多事情，也能夠自己做到許多事情，看見她成就某件「小事」之後－－不管是爬上高腳椅站起來，自己餵自己吃了一口飯，幫媽媽擦桌子，還是自己把鞋襪全都脫下來－－她那得意的表情，自己為自己用力鼓掌的樣子，發出驚嘆「啊～～」的聲音，都叫人忍不住跟著她一起拍手。我相信這種「成就感」，是讓孩子從爬到站，慢慢學會生活自理，一天一天進步最大的動力。

上星期六聆聆發燒一天，第二天出了手腳都出了疹子，又是典型的「星期五發燒症後群」。這次的疹子和上回不同，紅疹子上還帶著小突起，摸起來一片片粗粗的。疹子發得快，體溫也不是特別高，聆聆的活動力和食慾都沒有下降，所以週末連續兩天都還是帶她去沙灘玩、去公園跑跑。看來聆聆年紀大了點，又吃了一年多的母奶，抵抗力應該有比較好一點了。

聆外婆說：玫瑰疹不是發過了嗎？怎麼又長一次。答案是，其實會造成疹子的病毒種類很多，通稱為「Non-Specific Viral Infection」，一般來說都不太嚴重，也少有併發症，但是的確是會重覆發生的。我打電話給醫生確認沒有問題後，也沒有帶她去看醫生，讓她自然康復。

除了身上的疹子，聆聆根本就沒有生病的跡象，可是兩三天後，我就被她感染了。本來我想，還不就是小病毒嘛，沒什麼了不起的，何況聆聆病況也不嚴重，沒想到，某天下午很少生病的我竟然開始頭痛想吐，到了晚上就直接累倒了。

最近的聆聆，愈來愈有主見，而且，是沒有改變餘地的倔見主見。

比如說：吃餅乾和水果的時候，一定要吃整片整顆的。孔雀餅乾半片？不要！葡萄半顆？不要！給了她整片餅乾，她開心地捧著啃，要嘛就整片一次啃完，如果不幸啃了一半被別的事情打斷，吃剩的爛兮兮的半片還給媽媽，自己再要一片新的！大顆的水果整顆抱著啃也就算了，葡萄不敢給她一整顆，怕她噎到，她就生氣不吃，只好剝了皮讓她坐定自己一顆顆吃；柳丁切片，她也要自己抱著一片啃，想先幫她把上頭的白色纖維咬掉，她也生氣妳吃她的柳丁！搞得我哭笑不得，只能慶幸她沒有想要抱著整顆柳丁啃。

十月一日，我高齡九十八的阿嬤（就是聆聆的阿祖）過世了。

一時之間，不知道如何處理自己的情緒。一方面，阿嬤年事己大，這幾年身體狀況都不是太好，所以消息傳來時並不是太意外；另一方面，卻又會想起來以後回台中就再也不是回「阿嬤家」了，再也聽不見她的叨叨絮絮，難免有些難過。語拙，不知如何安慰父親，父親只說，你們路遠，就別回來了。我想他是很難過的吧。

從小在台北長大的我，和阿嬤並不是太親密，每年回台中幾次，台語說得不好的我和阿嬤也沒有什麼可以聊的，總是問個好，拿了紅包算數。我的阿嬤年輕守寡，不識字卻親手帶大九個孩子，家庭皆和睦，還曾經得過模範母親的表揚。在我心目中，阿嬤是個閒不住的人，終年勞動。每次我們回阿嬤家，她都一定早上五點起來煮早餐，早餐上桌，總是青菜魚肉雞鴨小菜樣樣都有，都是爸爸喜歡的菜色。但對於吃慣了麵包牛奶當早餐的我們台北小孩來說，是非常不習慣的飲食。其他時間，也總是見她佝瘦的身材忙裏忙外，主要工作是準備帶我們去拜祭祖先。祭祖時，最喜歡聽她跟祖先碎碎唸，好像那些祖先高人都是她的友人一般，閒話家常，她會一個一個報告我們的名字住所，還有現在在做什麼事情，需要祖先保祐什麼等等……。說來了不起，即使在九十高齡，有了幾十個孫子和幾十個曾孫子和數個曾曾孫的阿嬤，都能夠牢牢記住每個孩子的細節，更從來不會叫錯名字，記憶力十分驚人。只有在這個時候，看著香煙繚繞，聽著阿嬤的碎碎報告，才是我最能夠感覺自己的「根」的時候。

去灣區和Tahoe一趟，發現許多聆聆出門在外的有趣事情，隨手記錄一下。

１．不清不楚的說話

聆聆是典型動作發展早、語言發展緩的孩子，不過這次出門，我們突然發現了幾個她會說的詞。其中一個是我們在Apple Bees吃飯的時候，她在高腳椅上扭來扭去，忽然指著高掛的彩繪燈說：「電～～燈～～～」我們好像忽然接通了外星人天線的科學家，高興得不斷重覆「電燈！電燈！」，她也樂得到處指電燈說「電」或「燈」或「電燈」。沒想到她除了稱謂和感歎詞之外說的第一個字是「電燈」？

聆聆到Ozi day care 已經快要滿九個月了。

不用說聆聆這九個月中的變化有多大了。還記得她剛去day care 的時候，還是個不會走不會爬甚至不會翻身的小嬰兒，每天早上我們把她放在提籃式汽座裏，直接提進Ozi 家，下班的時候再把她提回來。前幾天去，她哭我也哭。大家都說當時四個多月的聆聆應該是不認生的，可是聆聆就是哭，她天生謹慎敏感，第一天帶她進Ozi家她就哭，媽媽離開她更哭。再加上當初去Ozi家的確也是沒有選擇下的選擇，我們鍾情的UCLA day care 一直從聆聆出生排隊到現在還沒有消息，尋找family day care 是令人挫折的經驗，要把才四個月的孩子交給陌生的保母更讓我緊張。惱人的瓶餵問題持續好幾個月，總是擔心她在day care沒有人陪，當然，更惱人的是孩子生病不斷，天寒的那幾個月，聆聆每個月生病兩次，害我們三天兩頭往小兒科診所跑，夜夜睡不好覺……。唯一可幸的是，聆聆目前都是小感冒，現在該打的疫苗大部分也都打了，比較不擔心一些嚴重的病症了。夏天時候感冒的情況就好了很多，聆聆也愈來愈少生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