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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26.2000
把電泳裝置啟動，瞪著它確定國中時候學的電解確在進行，突然決定去散步。天氣極好，淺淺藍色的天空沒有一絲絲雲，陽光在略略清涼的空氣裏更顯得溫暖，而不毒辣。我揣了從台大帶來的筆記本，夾一支筆，沒有目的地晃起來。
離開實驗室的心情，好輕鬆。連空氣的味道都不一樣起來。所有知名的不知名的樹都長了新的葉子。新的葉子有新的顏色，於是每棵樹都顯得斑駁，卻完全不同某些古老褪色的建築，總叫人無端地憂傷。
你說這樣形容初生的葉極其古怪。或者該說是老葉已然褪去一身金華 ?這麼想來，我舉頭望望高枝，若無老葉蘊天地精華，又怎來新芽迎風伸展 ?
前兩天才有莎士比亞戲劇上演的廣場，今天一幅幅擺起了關於宇宙誕生的種種。走近仔細一看，方知是「地球週」的活動。逆著時間散步，從今天走回到幾十幾百億年前，從這個生機蓬勃的地球，回顧到藍綠藻行的第一個光合作用，製造出來的第一個氧氣分子。
人生是沒有機會再來一遍的。
誰也不知道再走一次，人生還會不會一樣。就像如果再有一次大霹靂，宇宙也未必會長成今天的樣子。也許，就沒有藍綠藻，沒有寒武紀大爆發，沒有慧星撞地球，恐龍還在繼續地球的統治，哺乳類也還只能在不見天日的森林底層，苟延殘喘了。
風很好，陽光很好。我再深深呼吸，感到自己是一個驕傲的哺乳類。
以天為蓬，以地為蘆。已然不可求的自然生活，就在想像裏頭建築罷。現在，我知道我要慢慢走回實驗室，過一個現代研究生的生活。
時間不可逆。這也是熱力學第二定律說的嗎 ?
頭腦昏昏漲漲。實驗室裏的電泳已經跑好。很成功。我為這小小的成功笑了。
Nice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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