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的耶誕節，充滿孩子天真的魔法。
和耶誕老人的合照，掛在冰箱上。詠詠詠詠都很相信，他們真的和耶誕老師說了話、拍了照。詠詠突發奇想地說，耶誕老人是阿公，仔細看看，還真的有點像。可惜阿公和奶奶不能一起來過耶誕節。
耶誕夜那一天，我們做了一個小小的薑餅屋，上床睡覺前，聆聆詠詠一起去前院灑reindeer food。這是聆聆的老師包裝的耶誕魔法，說只要在耶誕夜灑了馴鹿食物，保證馴鹿一定會帶耶誕老公公前來。詠詠有點怕，不敢去灑，聆聆則是很仔細地把飼料灑得到處都是。上床前，爸爸去幫孩子們準備了給耶誕老人的牛奶和點心，加上一張紙條：cookies for Santa, not for reindeer。聆聆在床上還不忘問爸爸：你準備了幾片餅乾?
耶誕節快到了。
家裏第一次架起自己的耶誕樹，孩子們都很開心。從雪莉那裏來的點子，我們也不買太多聖誕裝飾，一年讓孩子們選一個，希望這棵樹陪著孩子們長大。聆聆很細心挑選，選了一雙粉紅色芭蕾舞鞋，事實上自從搬家後就還沒幫聆聆找到合適的跳舞教室，試過一間聆聆不喜歡(要在第一前課就博得聆聆歡心的老師果然難尋啊) 詠詠見狀也要選一輛超豪華的粉紅色芭比跑車，被爸爸制止，最後挑了幾顆耶誕鈴噹。雖然沒什麼裝飾，但是點上燈就有種溫馨的氣氛，也為我們忙碌的十二月，增添一些過節的氣氛。
就像我從小在台灣的家裏，耶誕節時也會點起耶誕樹。那是一棵陪著我們長大的樹，兩年前還帶聆聆回外公外婆家裝飾聖誕樹呢。
聆聆很早就講好，今年的五歲生日，她要去Disneyland。
住在南加州的五歲小孩，還沒去過Disneyland的，聆聆大概算是少數。對美國小孩來說(也許在台灣也是一樣)，Disney深入他們的生活，從電影到書本，到卡通人物處處滲透的行銷商品，我們不想讓孩子過度曝曬在這種商業文化裏，但同時也不願意否決孩子們天真的想望。矛盾之中，我總覺得，讓孩子有適度的物質滿足，其實才能教會她們惜物愛物但又不過度倚賴物質，只是過與不及，我們也只能慢慢拿捏了。
過往幾年，我們都沒有帶聆聆去Trick-or-treat。聆聆的學校沒有教這些，但今年，她從別的小朋友口中得知，萬聖節的時候，小朋友都會穿costume去Choco-Treat!
我糾正聆聆，是Trick or Treat，但她很堅持，某某某跟她說的是choco-Treat!算了，我也來跟她打混仗，不搗蛋，只要巧克力，今年，我們就去Choco-Treat吧。
萬聖節前兩個月，聆聆就開始和我討論，萬聖節時她要扮什麼。
和這年紀的任何小女孩一樣，聆聆也喜歡公主、精靈、美人魚－－雖然Disney的卡通她一部都不敢看，但對於各位公主的名字，倒是瞭若指掌。這個暑假，我從圖書館租了一片Tinkerbell的卡通給她看，算是她唯一完整看完的卡通，後來又買了幾本Tinkerbell系列的圖畫書，所以，聆聆對於Disney創造的精靈世界（Pixie Hollow）也很有了解。小美人魚本來就是聆聆的最愛，Ariel這個名字常常聽她掛在口頭上，有一陣子因為班上來了一個和她同名的女孩，聆聆甚至說，她要改名叫做Ariel ，由此可見她對小美人魚的形象真的深深著迷呀。
撿了兩顆大南瓜回家，今年，我們打算第一次來刻南瓜燈。
所謂工欲善其事，必先利其器。上網查一下，南瓜燈怎麼刻，就會發現一般的超市都有賣pumpkin carving kit。一般的kit 裏面，都有附幾個小工具，和一些很特別的刻印圖案，也有清楚地解釋如何利用這些小工具來刻南瓜燈的步驟。一開始我買了carving kit，還半信半疑，這些塑膠工具這麼小，真的會比較好用嗎?
事實証明，專門設計來刻南瓜的工具，雖然小但已經比一般的廚房用具合適許多。所以，如果你也和我們一樣是南瓜燈的新手的話，花三四塊錢買一組pumpkin carving kit 是個好主意。
又到了萬聖節。
今年，我早早就想好要帶聆聆詠詠再去Cal State Poly Tech的南瓜節。去年因為我正懷詠詠的孕期末期，懶得跑那麼遠去pomona，就帶聆聆(和肚子裏快要足月的詠詠)到Irvine 的萬聖節小遊樂場玩玩。每年到了十月，許許多多的空地和停車場就會在週末變身為小遊樂區，充滿萬聖節的佈置和風味。但是，聆聆不喜歡小遊樂區內稻草人、巫婆、黑貓等等的佈置，我也不喜歡那種太過人工的感覺，所以從去年就開始想：今年，還是帶兩隻小人去Poly Tech大學的南瓜節吧。
雖然我花了很多心思準備聆聆的生日派對(自己找來的麻煩)，但是在聆聆面前，我一直都保持得很低調。我一直記得很清楚，多年前讀到的NaNaMa的一篇文章：幸福生日的必然瓦解，而且，我完全可以想像這種瓦解的局面發生在聆聆身上的樣子，所以，處理特殊日子，我反而格外低調小心。
也因此，生日前一個月，我只跟聆聆說，我們的生日會在某某公園，妳可以邀請妳的朋友，妳想邀請誰，我們就寄邀請卡給她。我並不想把邀請卡發給聆聆全班的小朋友，相反地，我把邀請的權利交給孩子，只在列名單的時候，適時地提醒她是不是忘了某某某。我看得出來聆聆和大部分同學應該都相處得滿好的，因為不管我說誰，聆聆都會想一想然後說好哇，也要邀請她。最後，我們一起列了一張十幾位小孩的邀請名單。
然後，我跟聆聆說，我請了一位Child Entertainer Miss Claire來陪她們唱歌玩遊戲。Miss Claire 很貼心地有寄卡片來給聆聆，我也讓聆聆先熟悉她的模樣，預先告知可能會做的活動。當然，我也很仔細地跟Miss Claire 說明聆聆的個性、她的喜好和不喜歡的東西，以確定她帶來的活動會讓小主人開心。以我對聆聆的認識，像她這樣有點敏感的孩子，其實並不喜歡SURPRISE! 有預期更能讓她們融入特殊的活動和慶祝裏面，驚喜只會讓她們一下子無法處理這突來的訊息而引爆過脹的情緒，而真的變成「必然的瓦解」。
場地在五月時就訂好了，是一個大樹環繞的野餐區。Child Entertainer 也早在五六月就決定好下訂。Party Favor和生日禮物我事先網購藏在櫃子裏。七月，送出電子邀請給家長，也印一張卡片讓聆聆放在受邀同學的櫃子裏(小孩子總是很愛收到邀請卡呀)。八月，我忙著採買場地佈置、孩子們的勞作材料、生日禮物、氣球、食物，這一切，我儘量都不說，也不讓聆聆看到。為的不是surprise，而是怕她期待過多、興奮過頭了。
聆聆的四歲生日，她很早就有了自己的計劃，：她要邀請她的好朋友們參加。
我和另一半都不是非常在意「特殊節日」的人。我們常常忘記自己的結婚紀念日(今年拜雪莉之賜，不但沒有忘記，還和好友們一起度過池畔BBQ的美好一天!)，其他的節日多半也是簡單度過，很少盛大慶祝，因為，生活的甜蜜是在一日一日的累積裏，而不是刻意的。這幾年來我們唯一舉辦盛大活動的，就是孩子們的生日。或許，就像我小時候，我的父母也總是利用我的生日，舉辦家庭聚會一樣，我也希望讓我的孩子覺得，她們的出生對愛護她們的家人朋友來說，是一件重大的事情。因為有孩子，家庭之間的聯結更緊密，她們就是家族的寶貝。
今年復活節，我們照例去撿蛋。
我還記得去年我們去了社區的免費撿蛋活動，今天我提早幫聆聆註了冊。本來要帶詠詠一起去的，結果臨去前他大哭大鬧不喝奶，姑姑說就留他在家裏好了。
今年活動的規模比去年小很多，聆聆一直唸著要face painting。一年前的聆聆，還不敢畫在臉上，請face painting 的阿姨幫她畫在手背上，今年卻沒看到face painting 攤位，讓聆聆失望了。不僅如此，去年還有小丑表演、彩飾餅乾等等活動，今年也沒有舞台表演，剩下單純的彩蛋勞作和撿蛋活動。看來連社區活動的經費也在短缺中哪!
不過，我們還是去做了彩蛋，參加了撿蛋活動。去年聆聆兩歲半，對於撿蛋這活動完全霧茫茫，撿蛋的時候只會跟著其他小孩跑，傻傻的樣子。今年她有經驗多了，大哥哥說每個小朋友只要撿十個蛋，就可以拿回來換禮物，不要多撿。一聲令下，不顧往前衝的一大群小朋友，聆聆就在草地邊緣慢慢地開始撿。滿地都是蛋，左右前後轉一轉，十秒鐘左右，就撿了十顆。我很快就發現，今年的蛋都是空蛋殼，不像去年的裏面有小玩具和糖果。把蛋殼拿回去倒在大籃子裏，就收到主辦單位送的一小袋禮物，因為我們撿得太快了，所以是第一個領禮物的，好強的聆聆很得意。我趁機教育她：「妳撿得最快不是因為妳跑最快，而是因為妳最仔細，仔細看看蛋在哪裏，慢慢走也可以撿得最快呀。」她點頭，不知道懂不懂這龜兔賽跑的道理。
雖然沒有聖誕樹，我還是為聆聆詠詠買了兩隻繡有名字的大聖誕襪。聖誕襪來的那一天，我把它們掛好後才去接聆聆，聆聆一回家就說：「哇，聖誕老人送襪子來給我耶，看，有我的名字，這一隻有弟弟的名字。」我說：「那代表妳們兩個都是好小孩哦，聖誕夜他還會來送禮物放在襪子裏呢。」
聆聆相信聖誕老人會來送禮物給乖小孩，我則跟她說，因為聖誕老人不會送給大人禮物，所以大人只好互相送禮物。
我們猶豫了很久，今年耶誕節要不要佈置一棵聖誕樹。
有一棵燈光螢螢的樹，就有了聖誕節的氣氛。小小的燈泡暖暖地，在冬天的夜裏亮著，舉著的是孩子的夢，是孩子的等待。所以，爸爸一直想給正是相信童話年紀的聆聆一棵樹。
但是想要的樹太大，家裏太小。我們想了一個月，最後還是決定不買。我對聆聆說：「等到以後我們有了大一點的房子，再買聖誕樹好嗎？妳喜歡白色還是綠色的？」聆聆說要綠色的。
這樣說的時候，做父母的心裏當然有一點心酸。但孩子多麼天真，未受污染，聆聆若無其事地說好，我摟摟她，疼惜她的體貼。她不是想要很多物質東西的孩子，就算有想要的東西，大人說了理由，她也就釋懷不放在心上，從來不會為了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吵鬧，這一點我真的覺得欣慰。無欲則剛，聆聆，因為真正寶貴的東西都買不到，真正難得的東西都在我們心裏。
四口之家 (4)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