聆聆詠詠，長大的聲音

養聆聆的時候，聆聆全母乳到一歲，然後白天轉鮮奶，晚上還是喝母奶到二歲四個月才斷奶。或許有關也或許無關，聆聆雖然瘦但是身體很好，體力也很好。

所以詠詠出生以後，我也是抱著讓他全母乳到一歲的期許。

不過，事與願違。目前九個月的詠，白天喝十六盎司的配方奶，母奶pump一次四盎司，剩下的就是晚上親餵的，估計大概也是四到六盎司。

老公說，老二真可憐，連母乳都不公平!

九個月的詠是個甜蜜隨和的小孩。很少哭，還滿會自己玩的--除了晚上。詠的哭完全聽得出來是抗議式的，是他溝通的方法，絕對不會因為心情不好亂哭，他的哭只有四種原因：餓了、想睡了、尿布髒了、還有最後一種：媽媽妳怎麼把我放在這裏跑走了!我抗議!

同時顧兩個小孩的挑戰就是：妳不可能全神專注在某一個孩子身上，至少不是長時間的專注。所以一個、或是兩個孩子們總難免發出抗議。隨著詠詠愈來愈大，他已經不願意被冷落，如果我陪著聆聆唸書，他一定也想來搶書。我也常常請聆聆去跟他玩，當然時間不能太久，否則不是大的抱怨小的不遵守她的遊戲規則(然後用力推他或是把他拉到別的角落，往往看得我大冒冷汗)，不然就是小的遊盪到他不應該去的角落 (詠最近愛上了門，所有櫃子的門他都要努力地爬去玩!或是拉著站起來!)

這個暑假，聆聆第一次上游泳課，學校用校車帶孩子們去YMCA開的課。我讓聆聆連續上了八週，每週兩次，這八週是起起伏伏，面對很多不同的狀況。

一開始，聆聆對於要去上游泳課是很興奮的。不過，第一次上課回來，聆聆吵著說她不要再去了。我問了很久，聆聆說：「游泳池很可怕，黑黑的。」(其實不黑呀，只是室內的游泳池聆聆是第一次去!)「游泳池太大了，我太小了!」「我會害怕!」

這個年紀，其實我也不期望聆聆學會游泳，只希望她能夠不怕水就好了。去年夏天，帶聆聆去游泳時，聆聆都得花很長的時間待在泳池的「階梯」，廿三十分鐘後才敢讓爸媽抱到較深的水中，所以我想讓她去學游泳，主要也就是希望她能夠克服對「大水」的恐懼感。在家裏洗澡、玩水，聆聆可是一點都不怕的。所以，聽到她第一次上課說：「很害怕!」，我很擔心游泳課適得其反，讓她反而更排斥去水裏，也因此，星期二的游泳課後，我連續兩天都和不同的帶隊老師聊過。老師們都覺得YMCA 的教練教得很好，V老師跟我說，聆聆本來就不是可以立刻融入的小孩，需要比較長的觀察時間，所以一開始會覺得怕是應該的，下次應該就會好多了。

雖然我花了很多心思準備聆聆的生日派對(自己找來的麻煩)，但是在聆聆面前，我一直都保持得很低調。我一直記得很清楚，多年前讀到的NaNaMa的一篇文章：幸福生日的必然瓦解，而且，我完全可以想像這種瓦解的局面發生在聆聆身上的樣子，所以，處理特殊日子，我反而格外低調小心。

也因此，生日前一個月，我只跟聆聆說，我們的生日會在某某公園，妳可以邀請妳的朋友，妳想邀請誰，我們就寄邀請卡給她。我並不想把邀請卡發給聆聆全班的小朋友，相反地，我把邀請的權利交給孩子，只在列名單的時候，適時地提醒她是不是忘了某某某。我看得出來聆聆和大部分同學應該都相處得滿好的，因為不管我說誰，聆聆都會想一想然後說好哇，也要邀請她。最後，我們一起列了一張十幾位小孩的邀請名單。

然後，我跟聆聆說，我請了一位Child Entertainer Miss Claire來陪她們唱歌玩遊戲。Miss Claire 很貼心地有寄卡片來給聆聆，我也讓聆聆先熟悉她的模樣，預先告知可能會做的活動。當然，我也很仔細地跟Miss Claire 說明聆聆的個性、她的喜好和不喜歡的東西，以確定她帶來的活動會讓小主人開心。以我對聆聆的認識，像她這樣有點敏感的孩子，其實並不喜歡SURPRISE! 有預期更能讓她們融入特殊的活動和慶祝裏面，驚喜只會讓她們一下子無法處理這突來的訊息而引爆過脹的情緒，而真的變成「必然的瓦解」。

場地在五月時就訂好了，是一個大樹環繞的野餐區。Child Entertainer 也早在五六月就決定好下訂。Party Favor和生日禮物我事先網購藏在櫃子裏。七月，送出電子邀請給家長，也印一張卡片讓聆聆放在受邀同學的櫃子裏(小孩子總是很愛收到邀請卡呀)。八月，我忙著採買場地佈置、孩子們的勞作材料、生日禮物、氣球、食物，這一切，我儘量都不說，也不讓聆聆看到。為的不是surprise，而是怕她期待過多、興奮過頭了。

聆聆的四歲生日，她很早就有了自己的計劃，：她要邀請她的好朋友們參加。

我和另一半都不是非常在意「特殊節日」的人。我們常常忘記自己的結婚紀念日(今年拜雪莉之賜，不但沒有忘記，還和好友們一起度過池畔BBQ的美好一天!)，其他的節日多半也是簡單度過，很少盛大慶祝，因為，生活的甜蜜是在一日一日的累積裏，而不是刻意的。這幾年來我們唯一舉辦盛大活動的，就是孩子們的生日。或許，就像我小時候，我的父母也總是利用我的生日，舉辦家庭聚會一樣，我也希望讓我的孩子覺得，她們的出生對愛護她們的家人朋友來說，是一件重大的事情。因為有孩子，家庭之間的聯結更緊密，她們就是家族的寶貝。

八個半月的詠，第一次離家度假。

以下就是詠詠的度假日記：

聽到我們去San Diego度假的人，總是問我們：要去海洋公園嗎? 要去Legoland嗎? 要去海灘玩嗎? 聽到我們四天假期，只打算去動物園，都覺得很奇怪。前幾天整理我們這幾年來帶聆聆出遊度假的地點時，自己也覺得很有趣：自從我們帶一歲聆聆去海洋公園，被熱昏又累倒，大人小孩都不能盡興之後，我們帶孩子玩的地方，就偏向小眾選擇。所以聆聆沒去過Disneyland，卻走過大峽谷、死谷; 聆聆沒進過電影院，卻在野地露營過。我們很少去高級餐廳享受大餐，卻常常烤肉野餐讓她自由奔跑…我想，很大程度上也反映著我們的價值觀。

從前我們去San Diego，總是住在Hotel Circle，因為那裏旅館聚集，住宿的價位最便宜，到San Diego 的中心也最方便。今年，我決定要做一個不一樣的選擇，我只想帶兩個孩子輕輕鬆鬆慢慢玩，所以，遠離San Diego美麗的沙灘(LA的沙灘也不惶多讓哪)，我決定在野生動物園附近找住宿…這次，我找到離野生動物園僅一個交流道出口的Rancho Bernardo Inn，是個高爾夫度假旅館，對我們來說是不便宜的選擇，而且我們也不打高爾夫，不上spa，但我看上它廣大而美麗的園區，想給孩子一些綠色的視野，喜歡它暑假期間為專孩子設計的一些小驚喜，應該會討聆聆的歡心; 免費的早餐和孩子任何時候都免費的餐飲，對不愛吃美式食物的聆聆有好處，讓我不用餐餐太煩惱她要吃什麼(後來証明此項優惠對不愛吃東西的孩子來說還是沒差別，不過至少我不用為點了餐的錢而痛苦更上一級)……想想，反正這趟旅行，不花機票錢也不花遊樂錢，我們兩人對美食也不是特別有天分和興趣……

每年暑假，我們儘量為孩子安排一週度假週。聆聆兩歲那年，我們又露營又遠征大峽谷，玩得很瘋；去年我懷孕中，我們決定捨遠求近，到聖地牙哥玩玩兼探友就好。當時我們買了聖地牙哥動物園的年票（因為買年票價錢和日票也差不了多少哪！），連去了兩天動物園，今年詠詠快九個月了，去年的年票就快要到期，省錢也怕麻煩的我們，決定今年的度假還是到聖地牙哥就好，這次，就來拜訪野生動物園吧。

遠近馳名的聖地牙哥動物園，有一個姊妹野生動物園，主要的功能是野生動物的研究和復育，所以，這一年來，我們一直收到的動物園通訊裏，總是不斷報導著動物寶寶的出生。這個夏天，最引起關注的就是大象寶寶的出生了！所以這一次，我們的主題拜訪就是才二個月大的非洲大象寶貝！

聆聆：我準備好要去動物園找動物了！

六月底時去了聆聆學校的期末表演。今年學校的春季期末表演，就在學校的playground，雖然沒有舞台沒有佈置沒有大場面，但是家長們還是熱情也擠爆了學校的playground。美國家長，尤其是父親們，參與孩子們活動的熱情程度，每每讓我驚嘆。

表演如過往，preschool的孩子們表演四、五首歌曲演唱，是音樂老師在音樂課的教學。這幾首歌，早就在家裏聽聆聆反覆唱唱到熟了。我很喜歡音樂老師幫她們選的這幾首歌，不全是兒歌，不管是旋律或是歌詞，對孩子來說都有意境、有感受、有挑戰。聆聆對歌詞的記憶力不錯，每首歌都可以唱得很完整、清楚，常常在家表演給姑姑和弟弟看，又唱又跳非常活潑，不過，到了學校表演時，就非常保守。真是人前人後完全不一致的孩子呀。

爸爸到夏威夷出差的那一週，天氣忽然轉熱。整個六月都很涼的結果，家裏的移動式冷氣還封藏在箱子裏，爸爸不在家，我也抬不出冷氣來，所以，每天接了兩隻小人兒放學後，就到公園野餐去。

我買了平常少買的食物給聆聆野餐，本來以為她會吃包子，結果她反而喜歡吃鮪魚御壽司。詠詠則是吃香蕉吃得很開心，一個人吃光一整條。

公園的風很涼，聆聆自己爬上爬下跳上秋千，詠詠開始愛上了盪秋千，每次推高一點他就滿臉驚訝地笑。還想學姊姊從溜滑梯往上爬，當然一步也爬不上去。

我之所以會開始研究防曬乳有兩個原因。一、很明顯的，夏天到了，陽光更強烈，孩子在戶外玩的時間更長，玩水的機會也多，自然需要擦防曬乳。各種藥粧店裏擺得琳瑯滿目的各種防曬乳，在在提醒著我們消費者，不要忘了愈來愈大的臭氧破洞和愈來愈強烈的紫外線。二、就在我猶豫著要為家裏的兩個小孩買哪種防曬乳時，剛好讀到一則新聞，FDA (美國食物藥物管理局)即將對防曬乳的廠商標示做出更嚴格的規定(事實上讓我非常驚訝地，目前對於防曬乳的標示，並無任何規定，所以廠商可以在瓶子上亂寫任何誇大不實的標語)，並且在目前施行的 SPF 系數標示之外，另外加標UVA防曬係數的四級星星標示。

我這才知道，原來所謂的SPF，sun protection factor，所代表的僅僅是該防曬乳對UVB(波長290-320nm的紫外線)的保護程度，防曬乳中很多阻止UVB穿越的物質，對於UVA (波長320-400nm的紫外線)並無抵抗能力。 UVB的紫外線能量較強，大部分的UVB都為大氣高層的臭氧吸收，僅有10%可到達地面。UVB無法穿越玻璃，直接曝曬會對皮膚造成灼傷，但傷害通常僅止於表皮層，這也就是為什麼防曬乳的SPF係數，其實應該可以改為sunburn protection factor。至於波長較長的UVA，因為能量較低，不會灼傷皮膚但可穿透到真皮層，近年來愈來愈多研究指出，UVA是造成皮膚老化和皮膚癌的真正殺手。

詠的七個月，大動作的進展讓我們措手不及。

其實他從六滿月之後，就匐匍前進連滾帶爬，可以移動到很大的範圍。那時候有姑姑白天幫我帶詠，姑姑比較不習慣讓孩子在地上滾來滾去，常常都抱著他，儘管如此，他的大動作發展還算是平均，所以我也就沒太擔心。姑姑離開之後，詠就到學校的嬰兒班去，開課前一個星期，我每天帶他去玩一個小時，熟悉場地和老師和滿地爬走的孩子；第一個星期，我都提早去接他，前三天都只待到十一點就回家，後面兩天則待到下午兩點。詠的分離焦慮還沒發展起來，所以送他去時他都很高興去玩了，等到想睡覺想喝奶的時候，才發現怎麼平常照顧他的媽媽和姑姑都不在，就哇哇哭鬧了起來。喝奶是詠的罩門，陌生的地方，他東張西望不喝，陌生的人餵，他也是喝兩口就不再喝，反而仔細研究老師的臉（老師跟我說的），所以甫上學的第一周，他整周都喝奶喝得很少，比平常少了一半以上，好在副食品吃得還不錯，哭鬧的狀況也僅限在睡覺之前，我想，這孩子適應新環境的能力應該滿好的。果然，第二周起就不再有哭鬧的情形，喝奶量也慢慢回到原本的量，讓我放了好大一個心。老師們也都對他稱讚有佳，老師跟我說，這年紀第一次離開家到day care的孩子，哭鬧三週是平均的狀況，也有孩子哭鬧兩三個月的。詠詠能夠一週就適應新環境，真是個很體貼的孩子。

和聆的老師一番談話後，我才發覺聆聆的老師還滿注重所謂的「學術」。記得去年聆剛入她班級的時候，她就有送給家長一個問卷調查，問家長們希望孩子這一年來，對孩子有什麼學術上（academic）　的期望？當時我想，對三歲的孩子，哪有什麼學術上的期望？上幼稚園，我希望孩子學會的，就是與人合作、溝通、認真工作（在Montessori系統裏，孩子們上課都是在從事自己選擇的「工作」）、快樂遊戲，除此之外，我希望老師引導比較害羞的聆聆，能夠勇於表達自己，勇於發言，參與團體討論。另一方面，我也跟老師說明，因為我們在家裏是以中文使用為主，所以希望聆聆的英文啟蒙，我希望有個正確的開始。

聆學校的活動時程大概是這樣安排的：早上有一段10-30分鐘不等的circle time，老師會和孩子們聊一些主題課程，之後就是孩子們的「工作時間」。孩子們可以自己選擇想要做的工作，老師也會視孩子的能力，引導她們選擇不同的工作內容。主題課程包含歷史（如哥倫布發現新大陸的故事）、節慶（如我們為什麼要慶祝感恩節）、人文地理（一年來聊過世界的各大洲）、自然地理（如太陽系、地殼、海洋）、物理科學（如彩虹、物質三態）、動物科學（介紹各種動物植物生態）、植物科學（介紹花、種子等等）。根據聆聆平常跟我聊的，以及她溶入遊戲的程度來看，她對於地理和生命科學比較有興趣，Asia Africa 等等地名常常出現在她的遊戲裏面，甚至Jupitar Saturn也偶爾會現身，她對植物的成長過程有一定的了解，動物生態反而比較少聽她提起。但我就很少聽她談起歷史部分，有一次她拿回來一張George Washington的著色圖，我隨口問她塗色的人是誰，她一開始說不知道，後來又說是某某某的爸爸，可見老師在講的時候她不是在恍神就是完全聽不懂。這可能和我們比較不溶入這些美國歷史文化的背景有關係。希望明年，她在preschool的第二年，她會對這些可能重複出現的節日、歷史更有認識一點。

最近的假日，我們哪兒都沒去，只是固定帶兩隻小人到公園去遛達。正午的陽光太熱，我們都挑下午四點以後才出門，風涼涼的。聆聆在熟悉的playground，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玩得很開心，詠詠開始嘗試玩沙、摸樹、盪秋千、看姊姊表演特技，從應該溜下來的地方爬上去，又從應該爬上去的地方爬下來……簡簡單單，吹個風也是幸福。

從來沒喜歡過洛城的June Gloom 六月霧色，今年卻深得我心。沒那麼熱的六月傍晚，是我們與孩子的甜蜜時光。

期末的親師座談，我和爸爸一起去。非常巧，我們是當天和老師座談的最後一對父母，所以原本應該和老師會晤的廿分鐘，也因為沒有後續家長等待的限制，我們和老師聊了四、五十分鐘。

先談談聆聆這一年來在學校的成長和優缺點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