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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年是不是哭了呢? 我都忘了。



現在想起來只覺得莫名其妙。說起來蔣故總統經國先生與當年只有十歲出頭的我,是不應該存在什麼連結的,可是我竟然在最近再度想起這件往事。或許是看了電視上若望保祿二世辭世新聞的的影響吧,牽動了我心裏一種奇妙的情緒。對我來說,那是無關乎政治、宗教一類「偉大」的議題,脫開政治的彩色外衣,內容下包裹的只是當時的社會情境下,一個小小女孩的莫知所以罷了。我或許跟著大家,偷偷掉了兩滴眼淚,也或許試著為自己的眼淚尋找理由,甚至曾經對「大人」們說著懵懂的道理,但那個年紀的自己,畢竟沒有真的懂得悲傷,更沒有對於悲傷的判斷能力。但那時的眼淚,毋寧說是悲傷,不如稱之為一種群眾的感染力吧。



但我還記得清楚,那一年,我剛好是學校的升旗手。消息傳出的早晨,我和另外一個旗手被叫到訓導處,師長們諄諄教導著我們「降半旗」的技巧。那一天站上升旗台,面對當時總是覺得異常巨大的校長,和黑鴉鴉站滿了一整個操場、戴著鵝黃小帽的同學們,我們是戰戰兢兢的,平日熟悉不過的國旗歌,變成一首沉重的哀歌,國旗提早四個小節衝上杆頂,又緩然下降,那麼慢,那麼慢,我們看一眼對方,慢慢地放繩。歌終於結束。



綁緊繩結,國旗仍然振振有聲。我們放鬆下來,併肩坐在國旗台邊,校長講了一串什麼我們都聽不見了。一整個操場的靜默壓過來,只有我倆聽見風拉扯著旗面的聲音。



同時想起那許多部我們一起看過的許多部愛國電影,當楊惠敏背著國旗,涉過黑水的那一刻,我們被同樣的感染力弄哭了。現在這樣的畫面大概已成絕響了吧,就像黑白默片時代的結束。



我們的時代,已經不再需要英雄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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