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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誕節過完,我們回美國了。

大白天的,聆聆還在昏睡中,連續兩天半夜起來玩到五點,我們兩人也只好起床陪玩。本來已打算好星期一要送她去學校,可是不忍叫醒熟睡的她。想想,時差就讓她多調幾天吧,慢慢調,一天調個幾小時,生活,還是慢慢走得好。

打電話回家,爸爸說,妳們走了家裏變得好冷清。三個多星期前聆聆爸也說,我們前腳才離開洛城的家,洛城就變得好冷,現在我們回來,家裏又回暖了,不再需要開暖氣。冷這個字,跟著我們的腳後跟去去來來。我想孩子,天生是帶著熱力的。




回台灣一個月,上網時間有限,我來不及補遊記了,打算零零散散地寫一些心情記錄。無順序,無結構,無時間。心裏掛念著有緣得見和無緣得見的舊友和格友,熊媽小米媽寬媽海姑娘等等等,真的很抱歉沒機會見到妳們,不過我總有個預感,我們一定會有見面的時候。唯一第一次見面的Kate和34 號,謝謝妳們在我臨時的電話相約中還能帶著孩子現身。雖然聆聆一直欺負乖巧的yoLi,雖然聆聆一直搶阿勇的玩具,希望妳們不嫌棄,下次有機會再見面。

 


外公,一路好走

回台灣前一個星期,手機裏傳來不幸的消息,外公畢竟沒有等我們。

其實這趟回台灣,原本最主要就是要看外公。這一年來他身體不好,我們常常在擔心,卻沒想到,他走得這麼快。

我安慰自己說,其實這是外公所希望的,要不然,為什麼在醫生宣布他已從肺炎中康復,可以返家休養之後?要不然,為什麼他離開在與每一個兒女擁抱道謝後?要不然,為什麼他離開在安靜地躺在自己家中床上的時候?

所以我相信他走得是很安詳的。


因為帶著孩子,我沒參與太多喪葬事宜,回台灣的第一個星期,幾乎都在陪外婆。我帶著聆聆,穿過整個四號公園,走路到外婆家。總是停在路口的全家,買一小罐牛奶和一支「只有來姥奶奶家才有的」棒棒糖,姥奶奶給聆聆的零食,也都全部例外解禁。外婆高齡九十二了,身體還很健康,但我看到了一場病痛和死亡對家人所帶來的恐慌與衝擊。大家都不說,外婆也說她哭泣不是因為外公離開,但是我看見了每個人心中的陰影。我努力撫平著這段時間因為外公生病所帶來的家庭緊張關係,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多少努力,但是我相信有家人陪伴就是最好的良藥。


外公的房間還在那裏,我不敢進去。站在房門口默望著。身體與靈魂的關係,總要到這種令人難過的時候才會讓人想起來,我心目中的外公,永遠是那個好好脾氣的、沉默撐起一個大家庭的巨人。


看著媽媽阿姨和舅舅們,每天為爺爺唸經祈福折蓮花,我不禁在想,這些繁瑣的喪葬事宜不知道是為了亡者還是生者,或許兩者都有吧。生者透過忙碌的俗事忘卻失去的痛,死者若有知,也能感受到子孫環繞的幸福。幾次我到外公的靈堂去上香,希望爺爺知道我雖不能常來,心裏總還是念著他,希望他已脫離病痛苦海,安心好走。

我的父親母親,在這一年雙雙經歷了失去至親的痛,這也在他們各自的心裏,埋下了擔憂的種子。話說回來,我的祖父母,都是子孫滿堂、時刻陪伴的幸福人,只是時代在變,全球為家的我們這一世代,又要用什麼樣的心態來面對兩代之間的鴻溝,我還在調適思考中。

人生,真的很難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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